缅茄之猫

We shall dive down through black abysses... and in that lair of the Deep Ones we shall dwell amidst wonder and glory forever.

[LSOTW] 圣徒 烈火中心

[LSOTW] 圣徒 烈火中心 


by缅茄之猫




【你是想做四百万年的平庸者,还是要做一瞬间的英雄?】


虚拟影像中的奥利安•派克斯在一地导弹的碎片中抬起头,具有实质的目光穿过屏幕落在烈火的火种上。他低头捡起一片残破的金属,暂且用它当作口罩遮住了伤痕累累却坚毅的面容。


当然,真正处于该情境下的擎天柱是否是这幅姿态无法考证,更有可能的是他根本就没碰那块废铁——那脏污残破的形状可不符合领袖的身份。毕竟烈火正在看的也只是和《揭秘回收救援队》(Wreckers: Declassified)类似的地下创作,是和他一样的热诚者编写的、重新讲述并揭秘擎天柱的崛起和功绩的图文影视资料。


烈火从来没制作过这类资料。他坚持认为真正崇拜擎天柱的人应该自己踏上领袖走过的路,用同样的壮举诠释对领袖的推崇和炽爱。不管怎么说,多一个像擎天柱这样的伟大领袖对塞伯坦也有益无害。但他仍旧感激那些从只言片语的官方记载中提炼信息,用自己的想象构思重铸画面的创作者,要知道他正是被这样的视频第一次唤起了向擎天柱学习的热情。在那之前擎天柱只是个概念,像竞天择、御天敌一样和领袖这个职位挂钩的又一个暴君或傀儡。直到年轻的烈火第一次看到对抗犯罪如神兵天降的奥利安•派克斯,看到用一己之躯阻止导弹拯救城市的擎天柱。那时那个领袖便从官方通告和新闻影像中活了过来,成为了真正的神之转世、地上代言人。


烈火向往着擎天柱的无往不胜,景仰着他的无坚不摧,渴望着自己拥有他那样的、能改变这个僵化而逐渐迈向灭亡的社会的力量。因此他抱着无比的热忱加入了汽车人部队,身披和擎天柱如出一辙的红蓝涂装。为他登记的汽车人满脸几乎毫无善意的嘲笑,而他在熟悉部队生活后迅速明白了个中缘由:万千汽车人看着同样的地下创作,而他们之中更是有不少满腔热血的人用涂装和装甲展示他们对擎天柱的狂热。他们被同阶级的士兵们笑称为量产机部队,而据说某位精神分析专家更是专门为这种现象建立了病理学的分类。烈火对此不屑一顾。他认为只有真正领会了领袖的神髓,并从火种深处热爱向往着同样未来的人才能看清汽车人的理念和目标,才会是为最后的胜利做出最大贡献的人。而擎天柱也是一位从不沽名钓誉的圣者,不在乎他人的怀疑中伤,只为自己的理想和信念不断努力。烈火忠诚地遵循着这一原则。他在面对队友的取笑时一笑而过,在同样用自己的机体膜拜领袖的其他人被嘲讽激怒时甚至从中调停。因此模仿者们都认识了他。有的觉得他装腔作势,是模仿者中的叛徒;但更多的人觉得他悟得更深,因而暗地里对他也多有敬佩。


当然,这些数量众多,身份从最低级的炮灰士兵到身居二线的中高级指挥官员的模仿者们有一个共识:不论私交如何,在明面上不会聚集在一起,可以的话尽量避免任何两人在同一个单位和地点。毕竟当他们单独一人时,他们所展现的才华伟岸如同擎天柱的功绩。而当他们两人或以上同处,外人看来便只是拙劣的小丑秀罢了。所以即使烈火知道其他模仿者对他的态度,也愿意和他们交流(这可是从别人身上学习他尚未领悟的领袖特质的大好机会),他更多地也只能在战斗间隙瞥见他们的身影,或在战场上看到似曾相识的红蓝战士一闪而过。


倒也不是每场战斗都能让烈火有余裕总结自己和擎天柱的距离,比如那场著名的巴布•亚战役。大多数战士——汽车人和霸天虎,同样的塞伯坦人——在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时就被从天而降的毒雨剥蚀了装甲,毁灭了芯神。他只是听到撕芯的喊叫和金属刺耳的摩擦声,转身就看见掩护他作战单位右翼的部队像铸火中的冰块一样融化得不留一丝痕迹。那支部队的副队长,曾经和他分享奥利安与震荡波的秘密友谊的模仿者下半身都不见了,一边寂静无声地惨叫着,一边用尽全力向前爬行,伸手不知道是要够他摔出不远的枪还是离得更远的金属口罩。然后一枚集束炸弹在烈火和他之间扑下来,破碎的弹片先插进他伸长的手,再插进他颤抖的头颅,红蓝相间的涂漆在火焰的映照下失去所有颜色。


那枚炮弹同样让烈火下了线。他再醒来时听说了该战役的生还率,和医疗翼里已经寥寥无几的医护兵一同默然。曾经让他亲近也让他烦恼的模仿者们再难觅踪迹,连带着许多他熟识或者哪怕只有一面之缘的战士一起。


烈火憎恨那场战役和所有的战斗,因为它们夺去了他想保护和自以为拥有的东西。他也喜爱这些战斗,因为他一次次沐浴着能量和火焰积攒功绩,越来越靠近他芯中那个虚幻而切实存在的神明。看着擎天柱永远正义的形象,他唾弃因为一切战斗而窃喜的自己。他又羡慕那些在第一场战斗中就倒下的模仿者,因为他们收到了“不愧是擎天柱的模仿者”的赞誉,被死亡奠定了伟大的生平。而他却不得不在一场场战斗中坚持下去,顶着和擎天柱相似的涂装,顶着逐渐增多的部下期盼的目光。他渴望像领袖该做的那样,取得永恒的胜利,让自己的名字在塞伯坦上永远流传;他也渴望像领袖该做的那样,死于最后一场战斗中的最后一束激光,成为清洗一切的荣耀之火,让盖棺定论的名誉代替真正的自己。


在他还未被这样的矛盾闹得精神分裂的时候,他接到了警车的征募。回收救援队的名称令他狂喜,“回收救援,一骑当千”的口号令他神往。诚然,擎天柱是一个让个人主义这个词成为神谕的领袖,但回收救援队队员(乃至队长?)不也是想成为领袖的他应得的头衔吗?


于是烈火忽视了在他接受征募之前不详地出现在他视野内的绿色微光,一直到飞船根据格拉斯9号的重力调整入轨角度时都在脑内反复书写着今后的计划。回收救援队和他想象的完全一样:单兵突入,以一敌万,在需要作出牺牲时毫不留情。当然,他在感知器提出要一个火种强行启动公正女神时表示了强烈的反对,要知道一位足以成为领袖的塞伯坦人怎么能死得如此默默无名。但亲眼目睹一个汽车人在他面前失去生命还是把他吓坏了,芯里一直涌动着的红蓝情节被潮水般的求生本能覆盖,门外隐隐传来的袭击者的脚步声令他几近短路。然后铁拳在巨大的苦痛中成为了活着的数据存储,被焊死的门外传来了第一声冷兵器撞擦门缝的声音。他突然冷静下来,不论是尖叫着要活下去的声音还是低吼着问“擎天柱这时会怎么做”的声音都安定了,只剩下一个他从一开始就该想到的结论:


以一己之身对抗无数疯狂的霸天虎囚犯,为自己的队友扫清后路、牺牲生命,保住最重要的情报和信息,让活着的人传承他的故事。这不是永远向往着领袖但深知永远不会成为领袖的他最好的终局吗。


被抽取了所有记录的埃奎塔斯巨大的身躯闪烁着无机质的光芒,哭喊着的人类女孩和其他队员一同消失在他身后的阴影里,公正女神室被死死焊紧的门缝流下清洗液一般的高温液态金属。烈火面对那扇门笔直地站着,双拳紧握,目光坚毅,如同擎天柱正要面对他毕生的宿敌。他再次调阅了那段他在不长的一生中咀嚼过无数次的、制作拙劣的影象:


大门的轴承发出令人电路烧熔的声音,擎天柱一步步地走向塞伯坦的内核;无数光学镜从门后的黑暗中浮现出来,擎天柱独力一人抵抗着肆虐塞伯坦的虚空魔帝;举在最前面的枪膛深处闪烁起不详的微光,领袖模块神圣的外壳稍微裂开了一条缝隙。烈火的手指和擎天柱的手指交叠,他们一起拉开那包含了开始和终结的物件,圣光笼罩了红蓝色的机体:


【你是想做四百万年的平庸者,还是要做一瞬间的英雄?】


烈火微笑着,第一次作出了回应。





End

评论(10)
热度(40)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缅茄之猫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