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茄之猫

We shall dive down through black abysses... and in that lair of the Deep Ones we shall dwell amidst wonder and glory forever.

[DW] 洄游 天火中心,天红有

[DW] 洄游  天火中心,天红有 

 

by 缅茄之猫

 

 

 

*此文可看作《回归》的系列文。

 

 

驾驶舱的玻璃烧熔在能量槽里,发出尖锐细小的摩擦声。黑暗的宇宙深空中没有其他声音,因而这通过骨架传导的声音在天火听来格外清晰。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驾驶舱的玻璃在太阳风(Sunstorm)的自爆之后首当其冲地粉碎,只剩下一些较大的残片镶嵌在舱室边缘,正好成为这会儿孤立无援地漂在宇宙中的天火的燃料。把第一块碎玻璃扔进自己的能量槽时,天火还因为自我吞食的行为而下意识地不寒而栗。现在他早已冷静下来。毕竟他现在无法从其他任何途径获得能源,而自己的装甲、零件和线管尽管废渣成分高了点,但也能被转换成能量,让他在这辨不清方向的黑暗中多飞行一会儿。

 

倒也不是完全辨不清方向。天火在很有计划地消耗自身,导航系统和其他中央处理器组件肯定要尽量保留到最后——如果那时他对全身材料的消耗还没达到使他失去意识的临界值的话。真空中没有什么阻碍和摩擦力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现在他只希望蓝星大气层外不要有太多太空垃圾。

 

这一点就超出他的可控范围了,前地质学家迷迷糊糊地想着。能量槽差不多又空了,磨砺着玻璃中微量的金属杂质发出咯咯的声音。他连着驾驶舱的金属边框拆下上面所有的剩余玻璃扔进腹腔,能量槽轰鸣了一声吞掉那点材料,周围的生物光紊乱而黯淡。

 

好在对于天火而言,驾驶舱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性。塞伯坦上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变形形态或专门匹配的交通工具。而他也不像一些远征星际的同僚们一样,会遇到小型的异星物种并热衷于为他们提供搭乘。他也没有抚摸着驾驶舱抒发对自身的赞赏的喜好。只有曾经与他共事的红蜘蛛会在扑向他时一头撞在玻璃表面上,然后一边气鼓鼓地叫他大白蠢鹅、一边更紧地钻进他怀里。

 

只是现在他们再不会有那样的互动了,天火披着浑身碎裂残缺的装甲苦笑。当然,红蜘蛛想必是非自愿地为太阳风提供了技术原型,而后者的非理性行为也不能让红蜘蛛负责。但把自己从冰里挖出来却储存在报应号里当后备战力就有点莫名了。一定是将所有人都卷入其中的内战给他造成了什么不好的影响,天火想着。

 

他在宇宙中飘荡了不知多久,内部的计时器也为了节约能量而早早下线。所幸天火不需要将太多物质转化为能量以保持速度,只要维持体内最基本的能量循环、同时保持一个足以让他在合理的时间内到达蓝星的加速度就行。

 

天火记得他现在所在的星系内有颗气态行星。要不是他现在连转向都难,那上面的气体本来是很好的燃料。就像他曾经和红蜘蛛在一同进行的星际探索任务中所做的那样,发挥他们地质学家的专长,就地取材有什么烧什么。天火怀念着他和红蜘蛛在猎户座阿尔法星采集到的美味超流体能量,几乎完全契合塞伯坦人的摄入需求而只需要最低程度的转换。红蜘蛛捧起荒凉的星球表面绝对静止的湖泊里的流体,后者如同有生命一般迅速爬满了他的机体,在临近的贝塔星的光芒照耀下闪烁着外层空间的色彩。而红蜘蛛的笑容从那些色彩中鲜明地浮现出来,看得天火几乎忘了准备采样仪器。

 

那一切都是在内战之前了,在天火为了塞伯坦枯竭的能量和枯萎的未来、甚至不得不和震荡波共谋的经历之前。他总是避免去看震荡波胸口闪烁的紫色徽记,避免想起义无反顾地加入了霸天虎、留他一人在信念和友谊之间挣扎的seeker.而这样的合作也没能让天火找出什么拯救母星的方法,反倒让他无辜地被堕落金刚(TheFallen)选为唤醒普神的媒介,最后又眼睁睁地看着他所不能理解的力量还塞伯坦以秩序。

 

这样看来,他和自称神之使者的太阳风的最终一战简直像是命中注定的事情……打住打住,他相信科学,而不是什么不可知论的胡言乱语。但要从纯理论的角度来说,按天火现在的机体毁损率,他早该永久下线了,而不是还能边烧着自己的装甲当燃料边胡思乱想。他检查了一下系统状况,发现能量储值又掉到了接近零刻度,就回头看了看比右翼更破碎的、掉漆掉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左翼。反正在太空里前进也不怎么讲究空气动力布局,天火叹着气对自己说,粗暴地扯下那片构造精密的金属塞进能量槽里。

 

至于如果能到蓝星要怎么在大气层内进行机动这种问题,到时候再说,天火自暴自弃地想着。要知道他抱着太阳风直到对方炉芯融解之时就抱了必死之芯。结果他从零爆点生还,又拖着已经露出火种舱的机体飞(漂?)了这么远,他已经懒得再去考虑什么严肃的科学问题了。

 

只是可惜了那边机翼。本来他在短距离飞行时的加速度和机动性就赶不上红蜘蛛。Seeker较小的机体不如他擅长星际旅行,但在有大气层的行星表面飞行则流畅无比。毕竟那可是红蜘蛛,他的名字便意味着他生来就要闪耀,无论是在研究院中还是战争里。天火记得红蜘蛛连续几个超短半径转弯绕得他处理器满载,又在他的正上方变形成机体形态,关掉引擎一下砸在他机翼上,看着“连过失速机动都做不到的蠢鹅”歪歪扭扭地回复飞行姿态放声长笑。

 

或许他那时就该告诉红蜘蛛,他们不是生来就是要为战争作准备的。但红蜘蛛从来随芯而活,听了这话或许还会有逆反芯理。当然唯时间的流逝和熵增不可逆转,他也不可能再回到那时对红蜘蛛说这些。他的处理器一定是被爆炸损坏了,怎么有这些不科学的想法。

 

不管怎么说,如果他现在就在这里、在这所有方向都黑暗而空无一物的宇宙空间里永久下线,那么任何科学理论都对他毫无意义了。同样,只要他还能活下来,还能撑到能给他维修的地方,那么无论是科学还是超过了他理解能力的力量他都甘之如饴。导航系统也已经黑屏很久了,天火不知道自己是在前进还是早已静止,只是静静地随着惯性追寻之前最后的方向和目的地。机翼之后是引擎覆壳、覆壳之后是引擎本身,然后是次级能量管线、脊椎和主能量泵……天火觉得自己大概只剩下了一个火种舱和与之连接的能量槽,像一个发育畸形的失败实验品一样,在如同装满了基质的培养皿的无边宇宙里永无止境地漂荡。

 

又过去了一段时间。或许是几百万恒星周期,或许是几纳秒,天火感到了一股难以抵抗的引力。他上线光学镜检验视距内是否有自己的目的地,却只看到了一片比黑色的宇宙空间更加黑暗的苍茫,没有光线和物质能从那之中逃离。看来他现在肯定身处不科学的领域中,要知道他所在的星系内部条件不足以生成会摧毁周围一切星体的黑洞。不论如何,天火已经无处可逃。即使从科学的角度来说,当他驽钝的处理器都感受到这股引力时,他必然已经跨越连光也无法逃离的事件视界。他想伸出早已不存在的双手、想超载早已消失在能量槽中的引擎、想抛出早已被自身消耗殆尽的质量。哪怕是一点点也好,任何能让他反抗最终被粉碎的命运的举动都行。但他过去的决定无法后悔,未来的路线也早已被划定。天火最终还是放松了仅剩的火种和吞并一切的能量槽,任凭自身漂进他最终的宿命。

 

红蜘蛛的面容浮现在他早已失去视觉输入的火种前,和周围失去了时间和空间的物质一起,孑然一身而又众多如群。然后时间在艳红色的微笑下腐朽逝去,恒星在无法反抗的重力下发出尖啸1。

 

黑洞的出口会有白色的过去或未来吗,天火想着,火种的光芒隐没在不可知的奇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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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级系统完好无损、流畅运行;周围环境稳定无干扰,温度为摄氏度零下、持续上升中;音频接收器探测到杂音,经分析后具有塞伯坦特征。

 

天火上线了光学镜。他被裹在厚厚的冰层里,视线在多级折射下模糊而变形。但他仍旧能辨认出面前的几个机体:蓝色的霸天虎情报官、银灰色的卡隆角斗士、还有那个在他的火种深处刻下印记的红色seeker.Seeker好像在说着什么,天火只能间或听见几个词:“我认识他……塞伯坦……朋友……”2

 

记忆内存一片空白,他却微笑起来。

 

 

 

 

 

 

End

 

 

 

1. "And He shall arrive and stand alone while notalone; and time will rust and stars shall scream." 黑暗塞伯坦 /Dark Cybertron里(疑似)关于红蜘蛛的预言。

 

2. 结尾和台词出处为Fire in the Sky, G1第一季第七集。

 

 

 

 

这篇叙述有点乱,主要是想描述DW天火从科学工作者到在无常的世事(?)下变成不可知论者的过程。如果说天火的本质就是科学工作者,那这个过程的惨烈程度堪比人间失格。为大白鹅(和早逝的DW)点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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