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茄之猫

[IDW][威中心]倒带

 

by缅茄之猫

 

 

 

我穿越我子民的残躯走向自己的死亡。

 

这不同于坐在全息信息球中接收即时战况回馈。那时我可以感受到每一个士兵的垂死呼号和城池的坍塌，但那些对我而言只是数据。即使我用自己的大脑模组经历那些苦痛，我的中央处理器也能告诉我，那是为了胜利而必经的一步。每一颗火种的熄灭都是为了更大的胜利，每一处塞伯坦的骄傲被焚为焦土，都是为了破而后立，是为了在暴政下和平的塞伯坦的明天。

 

而现在的我则站在末日审判的原爆点。不，或许不能说站立，毕竟带着我前进的是汽车人驻塞伯坦的现任领袖。他抱着机体被一分两段的我穿梭在战场中，我们都沉默着，没有和对方说一句话。铁鹰已经被抛在身后，而进一步的交流只能损耗我俩的能量，让我们要花更久才能到达这一片混乱中的作战指挥中心。腰部以下的损伤已经麻木，神经传感线路不再传递那些已经越过阙值的疼痛。但我却无法封闭自己的光学镜和音频传感器，无法忽视我们周围的炼狱场景。汽车人，霸天虎，中立派，那些还能举起自己的武器的人绝望而愤怒地向亡灵城市金刚，向他们视野中自己的末日开火。我不再能感受到他们的情绪，但同样的情绪却从我自己的大脑模块中涌现出来。他们来自我在卡隆击碎的第一个和最后一个角斗士的脑壳，来自那些从高台上坠落的腐烂的议员，来自在我的融合炮下燃烧的每一个世界。那些火焰从我身燃起，燃烧了我所踏足的宇宙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全部聚焦在我的塞伯坦上。我的放任造成了这一切，而和我的军队一起亲手毁灭了我们一开始追寻的自由。

 

现在我只剩下残损的机体，甚至没有自主行动能力，而是要靠大黄蜂带我去找我们仅存的战力。我曾经对这弱小的黄色轮子和他身后的理念不屑一顾。但在这四百万年的战争中，他和擎天柱对最初理念的忠诚的确超越了我和我的霸天虎们所坚守-或者说破坏的一切。我的胜利从我踏出卡隆的角斗场时就不再单纯，而为了未来死去的霸天虎战士们也逐渐成为了死亡的未来的一部分。

 

如果说我在这全塞伯坦生死存亡的最后时刻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为时过晚，那么即使我要与有着四百万年恩怨的敌人联手，将用自己的火种救赎塞伯坦，救赎我一开始誓要保护的人民，我也会昂首迎接我的命运。

 

猛大帅的机体沧桑而残破。像我这样强大而无往不胜的战士（或许我不该再抱有这样的信念，因为历史已经证明了我的失败），在他的掌心里也显得渺小。但我的火种中燃烧着能唤回他的生命和塞伯坦的未来的光芒。那么我能做的，就只剩下一件事了。

 

我呼唤猛大帅的名字，以霸天虎最后领袖的名义，以或许是塞伯坦仅存的希望的名义，以威震天的名义。血液从我的身躯中喷射出去，能量汇入他的机体。我们的视野合二为一，他看见了垂死挣扎的塞伯坦人和他身下焦痕遍野的土地，我看到了向他扑来的亡灵死神和它头顶的苍穹。

 

我们看见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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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天柱看着救护车和几位好不容易腾出手来的医疗人员在威震天身边忙碌。后者一脸安宁地放松机体，在双腕被力场锁死在支架上时甚至还关闭了光学镜。他从碳基文化中学到了似曾相识这个概念，但眼前的景象在不久前的确就发生在他面前。那时的威震天刚刚重生，黑色的厚重装甲和紫色的生物光无不彰显着他的力量。他放过了擎天柱，甚至自愿向汽车人投降。而他的阴谋最终被揭露，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回到塞伯坦，重新主宰这颗几乎在战火中毁于一旦的星球。

 

这一次他的臣服和过往的轨迹几乎完全重合，而擎天柱也不可能再在与自己为敌四百万年的霸天虎领袖面前放松警惕。几个循环前，他和威震天沉默地面对面站着，望着瞭望窗口下塞伯坦破败的土地和舔舐伤口的战士们。他注视着威震天饱经战火的机体，告诉他自己不知道该信任他还是该增加更多防备。而威震天，或许是遵循他一如既往的狡诈，或许是追寻他彻底悔悟的火种中的豁然：

 

“对我进行记忆提取检测吧，如果那是让我重新成为塞伯坦和你们中的一份子的方式。”

 

他同样直视着汽车人领袖的光学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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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人，中立派。呵呵，都是一群废物。”

 

奇点已趋于稳定。被吞没和扭曲的时间和空间逐渐平和下来，部分尚未被吸进黑洞视界、或者在剧烈的湮灭过程中被喷出的物质四散在残破的水晶城旧址周围。威震天独自站在那里，远离身后在最后一战中涅磐重生的铁堡，面对身前毫无生命的残骸。

 

“但我又能对我的霸天虎说些什么？被汽车人俘虏，被植入致命的弱点，成为他们的志愿警察。面对民众那可笑的不满束手无策。内部丝毫没有团结和反抗的意识，反而互相攻击，四分五裂。低层的士兵们面对事关自己生命和自由的战斗，不举起武器反倒抱头寻求汽车人的庇护。高层？蝙蝠精抱着东山再起的思想却缺乏深谋远虑，红蜘蛛玩着他那点愚蠢得可笑的政治小把戏，声波则缺乏一举颠覆局面的武力。”威震天的声音平静无波，但光学镜中炽红的光泽却如同两颗燃烧的红巨星，几乎要烧穿那一层薄薄的玻璃状体，喷吐在水晶城黑暗的地面上。“我是威震天。我独自击败了集我所有军队为一体的虚空魔帝，我无数次从谋杀和战损的死亡峡谷中重新升起。我不需要别人，不论是已经孱弱不堪的霸天虎，还是甚至无法镇压普通民众的汽车人。我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人战斗，也会战斗到只剩最后一人。”

 

“但新的时代需要新的战斗方式。汽车人胜利了，是我给了他们胜利，但我不会给他们统治的机会。如果他们的软弱只能让他们在民众面前唯唯诺诺，甚至无法争取自己应得的权利，那我就要成为那个站起来的人，以汽车人的名义实行和平的暴政。这将是对他们自以为是的理念的终极讽刺和重击，也会是我：威震天、霸天虎概念的显形、塞伯坦从一至终的最强者的名至实归。”

 

威震天弯下机体，伸手顶入面前那具残躯敞开的胸口。那里面的火种早已熄灭，但他却仍毫不留情地扣动扳机，融合炮炸碎地面和那具躯壳，碎片飞溅在地面的同时便化为齑粉。火光照亮他沉思的面甲，舔舐他同样熊熊燃烧着的光学镜：

 

“他们会怀疑我，检查我的机体，翻找我的记忆。即使他们不会-哈，汽车人和他们那可笑的伪善-我也会让他们动手。他们只会找到我想让他们看到的东西，找到我对霸天虎的‘唾弃’和对汽车人治下未来的期冀。真正的我和我的计划深埋在黑暗的数据底层。而其他所有的一切，我构思这绝地反击的过程，我和那些仍忠于我的人的通话痕迹，甚至是我对霸天虎信念的坚守都将作为数据碎片被彻底清洗。我需要的只是一段独白，一句提示，一个在我的自我催眠中，在我亲手为自己批上的伪装下提醒我我是谁的名字。”

 

他低下头，看着那堆已经不能称之为躯壳的尘土。

 

“而你将会得到这殊荣，将会以这种方式看到塞伯坦在你的名下的永垂不朽。”

 

“我的，震荡波。”

 

 

End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仍旧走我一直以来的意（全）识（废）流（话）路线，如果让大家一头雾水我很抱歉。若哪位看官觉得三个片段的衔接毫无逻辑，以下是提示：

 

 

 

 

 

 

 

 

三个片段呈时间倒叙。第三个是威震天在尘埃落定后对震荡波说出自己的计划，第二个是他深度隐藏自己的计划后装作向汽车人敞开一切，第一个是他做给汽车人看的想法。

 

本文标题可以算是个小提醒，其实我相信不少逻辑帝早就看出来了。按理说不需要单独解释自己的狂乱脑洞的作者才是成功的作者，而当您耐着性子看到了这里，请您收下我诚挚的致歉和谢意。